“对了,在去见孩子们之前,麻烦你把眼泪和鼻涕清理一下,真的很难看。” 季枭寒回过头嫌弃的看 […]
未分类“对了,在去见孩子们之前,麻烦你把眼泪和鼻涕清理一下,真的很难看。”
季枭寒回过头嫌弃的看她一眼。
唐悠悠立即怒瞪回去“还不都是你害的,要是你早让我见到他们,我也不会这么难看。”
“这么说来,你一直以为自己长的很漂亮?”季枭寒讥笑。
唐悠悠挺直了自己的后背,声音里充满着莫名的自信“当然,搭讪我的男人可不少,你眼睛有问题,别人的眼睛可没有。”
“看样子,你的私生活很成问题,如此一来,我更加不放心把孩子们交给你了,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就又给他们莫名其妙的填了一个弟弟妹妹,或者找一个继父什么的。”季枭寒双手环在胸前,冷冷的猜测道。
唐悠悠突然一噎,感觉被这个男人给带沟里去了。
可恶!
“到底是谁的私生活更混乱?我可是听说你们有钱的男人换女人就跟换衣服一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不重样,你在嫌弃我的时候,是不是也该检讨一下你自己。”唐悠悠毫不客气的回击。
“是谁告诉你,有钱的人男人一定花心?”季枭寒认定,这个女人人偏见,而且,见识浅薄。
唐悠悠冷哼了一声“关于你的绯闻,网上一搜只怕有一堆吧,需要我一条一条给你整理好吗?”
“你都说是绯闻了,你觉的可信?”
“为什么不信?如果对象是你,我就信了。”唐悠悠莫名的就是看他不爽。
先夺她清白,后抢她孩子,坏事都让他一个干尽了,现在还有脸来说她私生活不检点,真是奇葩。
季枭寒面色一沉,真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
“我再认真的问你一遍,那天晚上我睡的人是你还是唐雪柔。”季枭寒一字一字的逼问。
唐悠悠被他那凶神恶煞的表情给吓的心脏一缩,底气不足的问“是我又怎么样?你会一脚把唐雪柔给踢开吗?”
“如果是你,那就证明唐雪柔骗了我。”季枭寒几乎可以肯定,那晚睡的人是眼前这个倔强的女人了。
该死的唐雪柔,竟然理直气壮的享受着他经给予的一切。
听到这里,唐悠悠内心有些阴暗的想着,是不是她承认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季枭寒就真的会把唐雪柔踢开?
她在网上也查过不少的资料,因为,她一直很好奇,唐家虽然也有点钱,但绝对不可能算得上是豪门,唐雪柔一个没有背景,没有演技,空有外表的女人,如何在五年的时间内,稳稳坐在娱乐圈一姐的位置上,又如何成为话题女王,这一切,只怕都跟前这个男人脱不了关系吧。
一想到唐雪柔要烧毁自己妈妈的遗物,唐悠悠就恨透了她,巴不得看她到下场凄惨。
“如果不是我,你觉的会有那张亲子检定单吗?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是不是想着要怎么跟你的女朋友唐雪柔解释这一切?”唐悠悠突然很邪恶的就是想让眼前这个男人为难,相信他五年来一直帮助唐雪柔,想必也是真爱吧,如果这段真爱,突然被她给破坏了,那真的是大快人心了。
她的话,强烈引起了季枭寒的不适,凌厉的眉锋,微微一挑,声音冷酷的像冰“我从不向任何人解释。”
。
季枭寒正忙着找白真真的下落,却没想到,还有一件更严重的事情发生了。
临海的边沿,新开发出来的高档小区楼盘,已经竖起了八栋高楼,每一栋大楼都有五十六层,直直耸入天际,远远望去,壮观之极。
这里海湾优美,沙滩晶莹,临靠着旁边一片湿地公园,离市区中心也仅仅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地理位置极佳,当初季枭寒标下这块地,也花了天价,万幸,楼市火爆,价格节节攀高,季氏集团盈利早已翻了数倍。
此处房产,早已经销售一空了,供不应求,正在做最后的收尾处理。
大清早,突然有人发出了尖叫声,紧接着,有名施工人员,竟然从十楼摔了下来,直接摔在了坚硬的地板处,当场断了呼吸。
这件事情,直接将季枭寒从温暖的被子里给急急的吵醒了。
接到助手陆清的电话,季枭寒神色瞬间大变。
“先安抚好家属,我马上过去,还有,先不要让这件事情暴光出去。”季枭寒眉间凛了凛,这件事情发生的太巧合了,令他生疑。
“怎么了?”犹在睡梦中的唐悠悠,听到了他在跟人通电话的声音,快速的醒了过来,见他已经急步进入浴室,不一会儿,就去了衣帽室穿好了一套西装,她关切的问。
“没事,再睡一会儿,我先去公司处理点事情!”季枭寒走过来,在她额头处轻吻了一下,摸了摸她的长发,安慰道。
唐悠悠眨了眨眼睛,既然季枭寒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没事,她也就不胡思乱想了,她觉的天大的事情,季枭寒都似乎有办法去处理。
寒冷的清晨,季枭寒的车队,出现在施工现场,此刻,陆清已经在向施工方问责了,伤者也早就送去了医院,听说他刚才摔下来的时候,还有呼吸,立即就打了急救电话,送去医院抢救了,不过,在送去医院的途中,才断了气的。
季枭寒冰着俊脸,快步的走到了现场,就看见白玉铺就的地板处,沾了大片的血迹,画面惨不忍睹。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季枭寒神色冷静的询问。
施工方立既就走过来解释,神情惶恐:“这个老张肯定是昨晚又出去喝酒了,喝醉了跑上面去睡觉了,大清早的,才会突然摔下来。”
季枭寒敛紧着眉宇,听到这样的解释,他沉怒道:“为什么喝醉酒的人,还能让他上去,就没有一点防护意识吗?”
“季总,这……我们也不知道他上去了呀!”
陆清见少爷神色震怒,立即低声问道:“少爷,该怎么处理?”
“报警吧!”季枭寒神色凛了一下,随后,给出一个方案:“让警察介入调查事情的真象,还有,找人把这件事情先一步的传出去,就说人没死在这里,送去抢救了,医院那边,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陆清听到这样的处理方案,立即轻声提醒道:“少爷,这房子刚销完,如果把这件事情捅出去了,会不会引起业主的抗议?”
“如果有业主不满意,我们就全额退款,外加损失!”季枭寒却浑然不觉的这种损失,对他来说有什么不利。
“啊……”旁边施工头目神情大惊失色。
“少爷,我们到车上去聊吧!”陆清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外人说,于是,轻声提议道。
季枭寒沉着脸色,转身往车上走去。
坐进了车内,陆清这才没有压住担忧:“初步估算,如果真的要赔钱,可能不是小数目,至少有十多个亿……”
“还看不出来吗?这件事情,有人在幕后操纵,所以,让警察介入,对我们是最有利的,让媒体公开事实,也至少不会让我们处于被动方,我不在乎赔多少钱,我只希望这件事情,可以是一个转机,如果真的跟季凛有关系,警察肯定会找到证据的,到时候,他也会扯下水来。”季枭寒清冷的声音,在这冰天雪地的清晨,犹来醒神。
陆清神色大变,惊声道:“少爷难道真的怀疑这不是一场意外事故?”
“哪里来这以多的意外事故,偏偏发生在这个时间点,要记住,任何的意外,现在都必须跟季凛牵扯在一起来分析。”季枭寒沉声提醒。
陆清顿时惊醒过来,愤怒不平的说道:“季凛还真是不择手段,竟然连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就没有一点人性吗?”
“人性,他从来就没有过吧!”季枭寒冷笑讥讽。
“我看他是疯了,像只疯狗一样的乱咬人。”陆清是真的很生气啊,公司这几年应运良好,可自从他出狱后,频频出状况,如今,还闹出一条人命,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触犯律法,他又想被关进去了吗?
“不要理会他,先处理眼前的事情,他肯定以为我会压住这件事情,不让我人报导,然后等着给我背后来一刀,呵,他还当我是年少无知吗?”季枭寒一声冷笑。
“真是阴险的手段,少爷,可不要被他算计了。”陆清此刻只感觉头大,一时乱了方向,幸好少爷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冷静沉着的分析问题,他决定以后要多向少爷学习处理事情的能力。
“算计吗?我也会!”季枭寒突然想到什么,神情又莫名的暗了下去。
“少爷,怎么了?好像有心事!”陆清观察到他那突然悲伤的情绪,立即问道。
季枭寒对陆清是信任的,所以,此刻压在他心头的那一抹悲沉,才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交流的人。
“我爷爷可能没多少时间了!”
“啊,老爷子怎么了?病情加重了吗?”陆清也是大吃了一惊。
季枭寒目光望向窗外,悲沉划过眸底,声音看似轻淡,却有着压仰的难受:“嗯,我是偷听了爷爷和奶奶说话才知道这件事情,这几个月内,我不想跟我叔叔斗的太难看!”
“怎么会这样?医生不是一直说老爷子身体很好,还能有好几年吗?”陆清也是大吃了一惊,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
老爷子要真走了,对少爷又是巨大的打击。
“他们都在骗我!”季枭寒说到这里,神情里的悲伤,再难掩藏。
刚开完例会的封行朗,便接到妻子林雪落打来的电话。
而且还是焦急万分的电话。
“行朗,不好了,冉冉走了!”
“走了?走哪里去了?”
“回法国去了。是莫管家把冉冉强行送回法国去的。”
看来,封立昕的这次出差,还真的有故事呢。
“回就回吧,你着急什么啊?不泛困了?需要亲夫陪你去医院看看你的秋困么?”
听妻子这精神劲头,应该是秋困已过的迹象。自己也不用被关在门外,勉为其难的去跟儿子凑合了。
“封行朗!你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呢?”
雪落着急的分析着,“冉冉可是被强行送回法国的!也就是说,冉冉根本就不想回法国!她想留在封家,跟大哥生活在一起!”
“首先呢,莫冉冉是莫管家的亲生闺女,他一个父亲有权决定女儿今后的生活;其次,既然你说莫冉冉想跟大哥生活在一起,那也应该是我大哥出面去挽留才行!我们添什么乱呢?”
“那我这就给大哥打电话!”
还没等封行朗把话说完,雪落便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即打给了封立昕。
封行朗撩唇邪意一笑:过不了几分钟,女人的电话一定还会打来!
因为她从封立昕那里会吃瘪。
“大哥,不好了,冉冉被莫管家强行送回法国去了……你赶紧打电话劝劝莫管家留下冉冉吧!冉冉一点儿都不想走,她想跟你和团团生活在一起!”
雪落急声把她想说的话一鼓作气的说完了。
手机那头的封立昕,却良久的沉默无声。
“大哥,你听得到我说话吗?”雪落急切的问。
“听得到……”
封立昕的吐词,原本就不太清晰,再染上点儿沙哑……要不是跟他生活在一起的人,还真听不出来。
“大哥,你赶紧的给莫管家打电话啊!莫管家最疼你了,一直把你当亲儿子看待,你的话,一定管用!老莫最听你的!”
莫管家对大少爷封立昕关爱,甚至于超出了一般的父亲。这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可以说,莫管家是看着封立昕长大的。
“雪落……冉冉应该有她自己的新生活!而不是留在封家穷极一生!”
封立昕的声音很平淡。平淡得近乎残忍。怎么听都不像是绅士又仁爱的他会说出口的话。
“大……大哥,你,你什么意思啊?你……你的意思是,也想赶冉冉走?”
雪落被封立昕的态度震惊到了。
她以为温文尔雅的封立昕应该会第一时间给莫管家打电话挽留冉冉父女才对。
“雪落,你舍得让冉冉留在封家做一辈子的家佣么?”封立昕反问一句。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从来没把冉冉当成家佣啊?”
雪落着实惊讶于封立昕对莫冉冉的定位,“可能……可能我平时的确懒了点儿……一直在依赖着冉冉接送诺诺和团团……只要冉冉肯回来,我不用她接送的……”
“雪落!我们大家都想把冉冉当成亲人一样看待的。但……但
冉冉内心是怎么样的,我们并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冉冉不是一直都想跟你和团团一起生活吗?”
雪落也不想拐弯抹角了,“直白点儿就是:冉冉她想嫁给你!”
“可我娶不了她!也不想娶她!因为我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我的心,早已经随悠悠一起去了。”
封立昕微微叹息一声,“如果她留在封家只有失望和痛苦,你还希望她继续留下来吗?”
“……”雪落被封立昕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正如封行朗所预料的那样:还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女人就哼哼卿卿的又给他打回了电话。
“行朗,你大哥说他根本就不想娶冉冉!”
陈天麟挂断吴解放的电话以后,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快速的按出一组传呼机号码。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大约在两分钟后,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陈天麟听到电话铃声,伸手拿起话筒,电话里马上就传来张国强笑吟吟地询问声:“老陈!你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不知道有何指示?”
陈天麟听到张国强的询问,笑着回答道:“郭琦发回来了,待会你去荡岐大排档定个包厢,晚上大伙一起聚聚。”
张国强听到陈天麟的话,想到郭琦发接近他们的目的,张国强有些不满地抱怨道:“老陈!郭琦发那个骗子,上次约咱们吃宵夜,完是打着同学情谊为幌子,把我们当做猎物,这种人你理他干什么?”
陈天麟听到张国强的抱怨,想到他今天晚上请郭琦发吃饭的真实目的,陈天麟笑着回答道:“国强!郭琦发工作的那家巨额宝公司,前两天已经被三省警方联合捣毁,郭琦发这个家伙,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在警方抓捕之前,提前溜走了。”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郭琦发今天会突然联系我,应该是想要趁巨额宝公司被查封的消息没有传开之前,从我们这里或他的亲戚那里最后捞上一笔,可惜的是,郭琦发机关算尽,却不知道巨额宝公司之所以会被查封,就是因为我的缘故,今天晚上的饭局,以其说是请他,还不如说是让他自投罗网。”
张国强听到陈天麟介绍的情况,总算是明白陈天麟请郭琦发的真实用意,笑吟吟地回答道:“老陈!我刚才还在纳闷,你怎么会突然想着请郭琦发吃饭,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现在就去定包厢,等包厢定好以后在给你打电话。”
陈天麟听到张国强的回答,想到张国强的性格,不忘对张国强提醒道:“国强!关于巨额宝公司被查封的事情,你暂时不要告诉其他同学,省的到时候打草惊蛇,另外包厢定好以后,你给郭琦发打个电话,把包厢号告诉他。”
张国强原本还打算等包厢定好以后,将巨额宝公司被查封的消息,告诉其他几位同学,现在听到陈天麟这么一提醒,张国强这才意识到不妥,连忙向陈天麟保证道:“老陈!我办事你放心,在郭琦发被抓之前,我保证不会漏半点口风。”
傍晚六点整,陈天麟开车来到荡岐大排档,陈天麟停好车子,朝着大排档大门走去,坐在黄包车到达大排档的郭琦发,刚好看到陈天麟从奥迪车上下来,这一幕让他感觉双眼一亮,在心底暗暗念道:“我原本以为陈天麟有点小钱,结果没想到竟然连进口的奥迪都开上了,看来陈天麟恐怕是所有同学里最有钱的一位,如果能够从他那里捞上一笔,未来几年我肯定能够衣食无忧。”
想到这里,郭琦发马上付了黄包车的车资,连忙对走进大排档的陈天麟喊道:“老陈!你等等我!”
刚刚走进大排档的陈天麟,听到郭琦发的喊声,下意识的停下脚步,转身看到随后追上来的郭琦发,笑着招呼道:“郭琦发!你来了!走!咱们一起去点菜!”
陈天麟领着郭琦发点完菜,就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朝着包厢的方向走去,陈天麟装出一副热情的样子,笑吟吟地对郭琦发问道:“琦发!上次你给我打电话,不是说要过一段时间才回江城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郭琦发听到陈天麟的询问,想到自己回江城的原因,脸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老陈!我们公司的一个项目刚刚结束,前期投资人的钱都已经部结算好了,所以就放假几天。”
对于巨额宝公司被查封的事情,陈天麟可是真正的幕后推手,他听到郭琦发的回答,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戏耍郭琦发的念头,随后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对郭琦发问道:“郭琦发!你们公司到底从事那方面的投资,怎么会有那么高的利润?”
上次郭琦发在聚会上,提出他们公司经营的项目时,陈天麟就曾经提出过质疑,所以今天晚上饭局,郭琦发并没有把陈天麟当做目标,而是想通过晚上的饭局,从其他同学那里骗一些钱。
刚才在大排档门口,看到陈天麟开着一辆奥迪而来,郭琦发就改变主意,把陈天麟当做关键的目标,心底还在琢磨着该怎么让陈天麟相信他,现在见陈天麟主动询问他们公司从事的项目,让郭琦发马上就意识到机会来了。
这时郭琦发连忙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低声对陈天麟说道:“老陈!我们公司从事的投资项目,按理我是不能告诉你,不过看在咱们多年同学的情谊上,我就跟你简单的说说。”
“我们公司其实从事的是金融投资项目,相信股票你应该不陌生吧!而我们公司主要从事的就是,帮某家公司的股价拉上去,为了避免有关方面发现有人暗中操纵股价,我们就从民间吸取资金,然后用投资人的身份购买股票,等股价涨到一定的价位以后,再悄悄抛售。”
“因为操作股票的都是散户,这样就没有人会发现有人在坐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投资期会很短,利润也会非常可观,这件事情我只是跟你说说,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其他人。”
陈天麟听到介绍的情况,如果不是因为他事先知道巨额宝公司的真面目,恐怕真的会被郭琦发给骗了,看到郭琦发那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陈天麟揣着明白装糊涂道:“难怪你们公司投资期短,利润却非常惊人,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郭琦发见到陈天麟一副信以为真的样子,本能的感觉陈天麟心动了,连忙对陈天麟问道:“老陈!我们公司这一期的投资刚刚结束,现在已经开始准备新的投资,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投资一些,我保证你能够赚个盆满钵满!”
这一整天,着实把封行朗累得够呛。一颗心牵挂三头。
早晨走出医院的封行朗情绪比较压抑低迷,但先去风投做了个人卫生,再将堆积了好几天的公司业务逐一加急处理。
等夜幕低垂赶回封家,陪老婆孩子吃了顿晚餐后,便又被妻子催促回了医院看护丛刚。
其间免不了被不明真相的封立昕和莫冉冉狠狠的唠叨了好一会儿。重点无外乎不能再做出什么对不起雪落和三个孩子的事来!
冤是有点儿冤,但疲惫不堪的封行朗也懒得解释什么了,只要妻子心里清楚就行!
临行去医院,封行朗被小儿子牢牢的抱住了一条腿,不停的嚷喃:“大虫虫!”
似乎小东西好像能感觉到亲爹封行朗出门是要去见大虫虫的,便一直缠着他。
考虑到一个性格怪异的丛刚已经够难伺候的了,封行朗还是把黏人的小儿子留在了家里。
封行朗赶到医院时,丛刚依旧闭目休憩着。儿子林诺守在病床边沿上,托着腮帮一直静静的盯视着沉睡中的丛刚。那小心翼翼的关切模样,让封行朗看着着实的心疼。
封行朗狠揉了几下脸颊,将困倦的面容收敛起来,在唇角勾起一抹轻松闲适的笑意走了进去。
“怎么样,这条不听话的毛虫子还好伺候么?”封行朗问得悠闲。
“嘘!”小家伙立刻朝亲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医生说大毛虫需要静养,让我们不要吵着他!”
“毛虫子一直就这么睡着?”封行朗眯眸靠近过来。
“嗯!大毛虫应该是太累了。亲爹,你说话小声点儿啦!”
说真的,让一个才十岁的孩子默默的守着一个昏睡的病人一整天,着实残忍了。
封行朗心疼的将大儿子拎抱进自己的怀里,贴脸蹭了蹭,“辛苦我大亲儿子了!”
“不辛苦的!亲儿子好想大毛虫能快点儿醒过来”
小家伙闷闷的,“可大毛虫一直这么睡着,我好担心他的!”
在封行朗看来,丛刚就是典型的沙漠中的骆驼,有着坚韧的生命力!
按理说,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已经醒过来了才正常。何况那些生物药剂对丛刚的药效要比正常人的时效性短上一些的。封行朗走近过去,先是近距离看了看丛刚依旧苍白的面容,然后便将一只手探进了无菌布单里竟然摸索到了衣物?是什么时候穿上的?又是什么人替他穿上的?总不会
是这家伙自己穿上的吧?!
当封行朗的掌心触碰到丛刚腰际的皮肤时,他似乎感觉到某人的身体动弹了一下,像是在避让他摸来的那只手!
封行朗的眉宇微微的扬了扬,随手便扯下了丛刚身上的裤子
就在那一瞬间,一只手精准的扣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进一步的摸索。
虽说力量有限,但表达出来的抵触情绪还是很鲜明的。
本能的抬眸看过来时,却发现丛刚依旧紧闭着双眸,并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就喜欢你这么矫情!”
封行朗压低声音在丛刚耳际轻嗤。
“亲爹,你是在说亲儿子矫情么?”
正准备掀开无菌布单瞄上一眼大毛虫伤口的林诺小朋友,很天真的抬头问道。
“诺诺,你回去吧。毛虫子有亲爹守着呢!”
似乎封行朗有那么点儿明白装睡中丛刚的意图了。
“不行的!亲儿子要陪着亲爹一起守着大毛虫!”小家伙任性的坚持着。
“乖要听话!回去睡个好觉,明天一早你再来换亲爹。”封行朗轻抚着儿子的小脑袋。
“那好吧”小家伙依依不舍的喃喃应好。
“对了,妈咪要是问起大毛虫的病情,你该怎么说?”封行朗提醒式的问道。
“就说大毛虫差不多已经好了,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机智!这才是我封行朗的亲儿子!”
封行朗跟聪明又懂事的大儿子击了一下手掌,父子俩算是交接成功了。
临行离开,小家伙突然又跑了回来,凑过头来在丛刚的脸颊上响响的亲了一下。
“大毛虫,你好好休养身体,我明天再来看你啦!你要乖乖的配合医生做治疗哦!你会想你的!再亲一个吧”
“行了,别亲了!要亲就亲亲爹好了!”
封行朗直接将已经嘟起嘴巴的儿子抱离了丛刚,走出无菌室塞去了巴颂的怀里。
“亲爹,你对大毛虫要温柔一点的啦!不要老是凶巴巴的,让人看着就不舒服啦!”
临走时,小家伙还不忘叮嘱一下自己的混蛋亲爹。
等封行朗折回无菌室时,丛刚已经睁开了双眼。看来自己猜测得没错:丛刚应该不想以一个弱
者的姿态去面对儿子林诺。
“哟,丛大爷您醒了?有什么要吩咐的尽管开口。”
看到丛刚再次醒来,封行朗一直揪着的心也放下了一些。
“回去吧!别在这里打扰我休息!”丛刚的逐客令下得就有些冷情了。
“毛虫子,你要这么说话,也太欠良心了吧?”
封行朗在一旁的陪护椅上舒展着四肢大大咧咧的横躺了下来,悠声哼着:“老子有老婆不抱,却赶过来陪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多大的诚意啊!”
“我用不着你陪!快走吧!”丛刚依旧冷情着言语。
“累着呢!动不了了!要不你过来拉我起身?”
封行朗要真耍起无赖来,一般人是招架不住的。
“回去陪你老婆孩子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丛刚再次驱逐已经躺下的封行朗。
“你是不需要我但我需要你啊!”
封行朗侧过身来,微眯着眼眸盯看着病床上的丛刚,“我要你好好的!”
丛刚的喉咙一紧,“我好了怕是你就不会好!”
“那我也认!”封行朗微微轻吁着一口浊气,“毛虫子,别以为我是在报恩我是真的割舍不下你!哪怕是被你冷嘲,被你热讽,被你驱赶,挨你打、受你骂但我还是愿意用自己的
热脸来贴你的冷股!你说我犯不犯贱呢?!”“”丛刚久久的沉默。澎湃的心境使得他真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闽粤之交的南澳岛,从澄海的莱芜渡口到南澳岛的长山尾渡口平底亩船需要摇晃50分钟。这是个让人感觉轻松愉悦的小岛,平静,安详,仿佛一个世外桃花源。
但是,这只是它的外表。事实上,在历朝历代的史记记载中,关于这个小岛的的记录都不是平静柔和,而是桀骜不驯。不是田园牧歌,而是刀光血火。是“海贼”的同义词,是不时惊扰闽粤地方官员乃至朝廷的一个噩梦,特别是在隆庆开海后,这里海盗活动的频繁程度与规模,称得起是“中国之最”,成为了东南沿海治安的一处“毒瘤”。
究其原因,还是这里的地理环境所致。这里距离大陆的距离不远也不近,既足以和官府保持“安距离”,又方便随时到大陆上“侵犯”一下;南澳岛上的居民在洪武年间被强行迁徙,留下大片田地可供耕作;岛上山势险峻,利于筑城修寨,有险可据。最重要的是,这里地处国际贸易的航道要冲,距离太平洋主航线不过几海里。因此,这里从南宋时期起,便成为了海盗渊蔽之处。到了明朝后期,南澳一带的海盗势力已大到了动不动就“战舰数百,聚众万余”,横行海上,向过往船只征税,俨然一海上王国。嗯,怎么听着和猪脚的做法有点像?
吴平、林国显、许栋、许朝光、林凤、林道乾、曾一本是这一期间活跃在南澳岛的众多海盗首领,都是把南澳“先后据为窟宅”或活跃在附近海域。他们彼此之间有错综复杂的关系,比如,林凤是林国显的族孙,吴平是林国显的侄婿,林道乾的船队里有林凤的船只,曾一本承接了吴平的部众……
而眼下,这里更是成为了刘香的目的地。
原因没有别的,除了上述原因之外,这里还具备着适合海盗正常需要的一切条件和群众基础。
虽然因为海禁的原因,不能明目张胆的下海,但是“赔本买卖没人做,杀头买卖抢着做”,在巨大利益的诱惑面前,没有几个人能够扛得住。沿海许多豪门、官员、官员亲属都与海盗有着关系;明里暗里通过南澳岛与刘香和招安前的郑芝龙等人交易。而对于那些依靠海上贸易谋生的升斗小民来说,不能“通番”则无疑于对生计有着巨大的杀伤力,于是就常常参与和海盗的私通接济活动,以“一叶之艇,送一瓜,运一罇,率得厚利”,有的干脆加入“组织”,把海盗当成职业。在这种情况下,海盗就具备了“民众基础”,官兵来围剿海盗时,沿海民众的反应则是“每见官兵动静,则星火徒报,官府密令哨探,则推避不从”。
在这里,刘香团伙可以得到人员、物资、装备的补充,修补破损的船只,缓一口气,以便于迎击郑芝龙的再次攻击。
看着南澳岛出现在远处的海天相接处,刘香在船头不由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到了这里,便是到了一个安的避风港了。地处闽粤两省交界处,就算是郑芝龙有着天大的胆子,越界作战,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而且,刘香团伙同广东省的各级官吏们也是有着明里暗里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虽然从万历三年(1575年)开始,这里就设立了副总兵衙门,有一位副将大人,率领水师三千在此驻防,但是,在孔方兄的帮助下,这里依旧是海盗的天堂。
“传话下去,告诉各位船主和兄弟们,到了南澳,就有了足够的就和肉,还有漂亮的妹子在岛上等着兄弟们!但是,记住了!兔子不吃窝边草,不许犯花案!只许去piáo!不准jiāny!”
没办法,这南澳岛上的居民同海上各个团伙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密切、也太复杂了,说不好哪个妹子就是某位船主的远房亲戚,光棍劈竹不伤笋,为了不得罪同在海上谋生的伙伴,纪律也是要强调一下的。
何况,岛上还有一座南澳副总兵府,虽然说都是往ri里用银子打点好了的,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大家面子上须不好看。
“明白!”
“明白!”
“嗨!岛上的暗门子、半掩门那么多,俺们何必要费那个劲去用强的?!”
一群人发出粗野狂暴的笑声,望着不远处的南澳岛越来越近。看着远处正在撒网捕鱼的小型红头船慌慌张张的收起渔网,掉头往岛的方向狂奔而去,几个海盗头子更是嘲笑起来。
“咱们是到你们的岛上补充鲜菜淡水,修理船只。顺便让兄弟们睡上几个好觉。又不是不给钱的陆地上土匪,你们慌个啥?!”
在笑声中,一条快船从后面疾驰而来报信。
“启禀船主!后面殿后的十七舍人刘九打来旗号,荷兰人的船队也败退下来了!后面似乎还有郑家的追击队伍,十七舍人询问,该如何处置?!”
听到这个紧急军情,几个头领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个郑一官,当真是拼命啊!他一家就把荷兰人给打败了?!”
“现在荷兰人还有几条船?”
“启禀船主,各位老大,荷兰人的九条船,只剩下了五条,另外还都是受了不小的创伤,兄弟们从远处看,很多的帆都只有一半了!”
“距离我们还要多远?”
“大约有两个时辰的水路吧?!但是,兄弟们说,眼下荷兰人的炮船伤痕累累,跑得慢。怕是得三个时辰到四个时辰才能撵上我们!”
“打旗号!告诉各船,扯起满帆!加速前进!有桨的都给我用上!”
“船主,咱们是要快些跑吗?”
“不!咱们是要快些跑到南澳岛,到了那里,四个时辰,各船补充粮食蔬菜鲜肉水果清水,足够了!等到荷兰人到了,咱们就顺风扬帆走他娘的!让郑芝龙那个叛贼去和荷兰人拼命!咱们只管到广东海面去寻个岛屿休息,睡觉!”
大小将近六十艘海盗船扯起了满帆,从船舷两侧伸出了长桨,奋力的向着南澳岛的方向赶来。
眼看已经可以清楚的分辨出岛上的房舍轮廓,看得清房顶的颜sè,忽然,随着最后一支打鱼小船绕过南澳岛进入了港口,一抹白sè帆影从岛的背后隐现出来。
紧接着,一片,两片,三片、五片,十片,白sè的帆影如同海上台风来临是卷起的云朵一样,迅速的卷起升腾。随着帆影的出现,一条条炮船出现在青澳湾海面上!
“妈的!是谁的船?!”眼下刘香的状态,颇有点龙困浅滩遭虾戏的心情,好不容易从官军和郑芝龙的围攻下逃出来,却又在这里被人拦住去路,当真是老虎不发威,你们便当老子是只病猫不成?
“看看旗号!是不是南澳副总兵衙门的那些破船?!”
要是那些南澳副总兵府的破船,刘香不介意将他们统统的送下大海,去洗洗澡清醒一下。
“没有发现大明水师的旗号!”
在桅杆顶上的瞭望台上飘下了这样的声音。
“船主!船的形状也不是大明的福船!倒是有点像佛郎机人的船!”
一个头领指着远处隐约可以分辨出轮廓的炮船,声音都有些变形了。
不是大明水师,船只又是有些西洋人的风格,在这一带的水面上,便没有人有如此庞大的舰队了。难道说是荷兰人的援军从巴达维亚赶来了?!
人遇到这种情况时,凡是都愿意往好的方面去想。特别是在穷途末路前途不可预测的状况下,更是愿意相信这是荷兰人的援军。
眼见得与对面从南澳岛驶出的舰队越来越近,从船只的形状和船舷两侧黑洞洞的炮窗口可以看得出来,这只舰队的设计风格和建造技术上有着浓厚的欧洲风格。
不由得刘香心中一块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这定是荷兰人的援军,即便不是,也是英吉利人,或者是佛郎机人过来探风sè的舰队。是谁且不去管它,老子还是先去南澳岛补给休息是正事!”
双方的船队距离不过数里了,刘香挥手命人上前搭话,试图了解一下这支船队的来历和目的。
一条快船正要从船队中飞驰而出,对面正在调整队形的船队做出了一个令人有些不解的动作。
一面面旗帜在桅杆上升起!
“大明南中军马总统官!李!”
随着这旗帜的,还有别的几面旗帜,在前桅杆上迎风飘扬的,是南中军水师的旗帜,铁血十八星旗。在主桅杆上飘扬的是主帅的帅旗,赫然一个斗大的李字,在刘香眼前灼灼放光,烧得他眼睛生疼。
“我一刀斩你个桃花开!你个李守汉,我同你远ri无怨近ri无仇的,我也不曾劫掠过你的地盘,为何如此对我?!我是把你的儿子扔到井里了,还是抢了你的姨太太?!你这样的对我?!”
刘香心里满是怨念。
但是,怨恨,抱怨,有用吗?南中军水师练习舰队的几艘付波级战舰的炮窗已经打开,一门门的火炮如同蛟龙的獠牙一般,闪着渗人的光芒。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牙崩半个说不字,尔来观看,大炮是一炮一个,关轰不管埋!”
在常胜号的船头上,稳坐在虎皮椅子上的守汉,故意怪声怪调的念着从评书里听来的打劫时专用绿林山歌,逗得坐在一旁的小华梅嘎嘎的笑声不止。
从香港到出发,一昼夜的航程便到了这座距离香港岛和料罗湾都不算远的南澳岛,南中军水师便立刻上岛控制了这座坐落在闽、粤两省交界海面,距广东汕头仅118海里,东距台湾高雄160海里,北距厦门97海里,西南距香港180海里的海岛,将岛上的驻军尽数缴械看管,禁止一切人员出入。
凡是家中有男人在海上谋生的,一律发给布一匹作为安抚,“回头告诉你们的兄弟子侄,不要跟着刘香瞎跑,跟着我家将军才是正路!”
刘香在船上看到的那些撒网捕鱼的人,俱都是南中军水师改扮,为的就是观察海面上的动向,也好为舰队的出击打好基础。
休息了一天一夜的南中军水师,就在南澳岛水域守株待兔,等来了刘香的船队,后面还有被郑芝龙兄弟追赶下来的荷兰人的残兵败将。
“我再重复一遍主公的军令!此战以俘获为主,第一不准使用霰弹,第二不准使用火箭,第三,落水之后尽量生俘!都听清楚了吗?!”出港前,练习舰队的统领楚天雷黑着脸朝着几个舰长训斥了一番。
虽然不明白为啥不让用海战利器火箭,也不让用霰弹,但是舰长们还是很委屈的点头表示清楚了。
“在庞大的中国国家舰队攻击下,我们不得不承认,公司此次的作战目的和任务,完的失败了。我们面对着至少150艘戎克船,其中约有50艘特别大的战船,这些战船上配备有xg能良好的火炮,而且shè击速度非常快,我相信对面拥有一支经过极其严格训练的炮兵队伍!在这些炮火的掩护下士兵们的士气旺盛,跃跃yu试,在这种时刻,他们向我们靠过来,快艇slooterdijck号、快艇
ouckerhaven号被中国人的船只钩住,这些船只立刻不顾自己和其他人的生命,迅速点火燃烧起来。我们的船只一旦被被戎克船钩住,中国人就会疯狂的跳进船来,同我们在狭窄的甲板上进行肉搏战。有两次我必须亲自上阵参与这种残酷的战斗,因为你不知道何时会有一件什么兵器或者是火铳的弹丸从某个奇特的角度袭击你。在这种情况下,只有进行残酷的战斗,才能将中国人击退,但是,西卡佩号最后还是被跳进来的人数众多的中国人所击破,而被他们夺去了。我们的舰队司令也被俘虏了。我只能率领
eda号、bleysijck号、zeeburch号、iern号与sal号费尽力气摆脱非常多的火船,向外海逃去,去追赶我们的盟友刘香舰队。并且同他一道返回巴达维亚进行休整。受到这场战败影响,我想公司的海上力量已经衰弱到本年度在中国沿海不能再有任何作为了。”
普特斯曼几乎是满眼噙着泪水写完了今天的航海ri记,对于料罗湾的惨败,他必须要向东印度公司的董事会作出一个交代,提供一个合乎逻辑的解释。否则面对他的将是极其残酷的结局。
从巴达维亚出发时的十一艘舰船啊!如今只剩下了五条,都是伤痕累累。还有雇佣刘香集团的那些金币,武装他们的大炮和火药,都是公司财政中支出的款项,如今就这样的付之东流了,这如何不令普特曼斯心头一阵抽搐?
几声很有节奏的敲门声,船上的舰长和普特斯曼的副官随之出现在了门口。
一场血战下来,船长漂亮的制服被撕扯的一条一缕的,雪白的衬衣上血迹洇红了前襟,同船长相比,普特斯曼的副官情况更为严重,头上被一发铅弹的弹丸划过,还算是万幸,那枚铅弹没有兴趣进行对他的头颅进行深入了解,手臂上被一个垂死的倭人士兵砍了一刀,几乎砍到了骨头上。眼下他只能用从棉衬衫上撕下来的一根布条吊着胳膊。
“总督大人,我们已经追上了刘香的船队,是否要求他们等我们一下,共同编队前进?”
舰长还是比较专业的,他知道此时不是追究刘香临阵丢弃盟友逃之夭夭的时候。
“但是其余几条船上的士兵和军官都打来旗语,要求对于这些海上的懦夫,临阵脱逃的败类,胆小鬼进行必要的惩罚!否则,他们就不知道荷兰人的厉害!”
副官的意见代表了残存的舰队士兵和军官的意见。如果不是刘香率领自己的船队丢下荷兰人先行逃跑,郑芝龙也不会集中部的炮火和火船来攻击荷兰人的十一条船,这才是今天惨败的最重要原因。
“也许用刘老香来做替罪羊是个好办法。”普特斯曼的脑海里闪现了这个念头。
“不可以!我们的后面还有尼古拉一官的追兵,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同刘老香的部队作战?要是打,也要等到我们的部队与尼古拉的部队脱离接触以后,到了安地带,才可以想办法来对刘老香的行为进行惩处!”
“我们现在到了什么位置?”
普特斯曼不愿意再进行这种无谓的争吵,他眼下关心的是如何才能够尽快摆脱后面的追兵。他知道,再往前走一段水陆,便是广东的海面,郑一官的水师便不好在这里对他进行追击。
“前面是中国人说的所谓的南澳岛,现在在我们的右侧是他们说的龙屿、虎屿、狮屿、象屿四个岛屿。”
透过船舱的窗户向右侧望去,几个小小的岛屿在远处如同一个个黑sè的珍珠一般镶嵌在水面上,已经到了福建海域的边界上了!
普特曼斯顿时听到了天主的赞美诗。
但是,一声凄厉的叫声,从桅杆顶上传来!
“敌袭!”
一支船队从南侧的兄弟屿方向快速向荷兰舰队的侧后方袭来!
为首的一支战舰舰首上赫然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黄金白银制成的三头虎标志。
正是南中军水师左翼统领张小虎率领的双桅横帆船舰队,内中还包括四艘火箭船!
对刘香和普特曼斯的包围已经完成!(未完待续。)
杨简,大蛇丸以及药师兜三人离开之后,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杨简直接打开空间门,转眼间已经回到了田志国。
看到杨简三人归来,卑留呼等人都松了口气,虽然才离开不到半天,可是这只这段时间各国风声鹤唳,都在准备着战争,这些事情实在是太杂,虽然平时看不出来,可是到了这种关键时刻,杨简和大蛇丸就相当于整个田之国的定海神针,有他们在心里就有底。
因为战争的原因,事情格外的多,杨简他们刚回来就有人找过来,虽然大部分事情都已经安排下去,可是还是有些事情需要杨简或者是大蛇丸亲自审批,一大堆文件摆在杨简面前,这还是被精简过的。
杨简那颗超级大脑运转起来。。再加上毒液的独特计算能力,对于国内所有的资枓了如指掌,在别人看来复杂事情杨简很轻松的就解决给出指导方案,然后由下面的人去执行就是了。
音忍村,虽然杨简,大蛇丸等人带领着大批人马转移引到田之国国都,不过仍然是田之国最繁华的地方,可是如今这个繁华的村子路上的行人明显稀少了很多,而且很多人脸上都挂着忧愁。
紧张的气氛感染到音忍村的居民,就算是平民也感受到了不对劲,向周围的忍者打听一下,这才知道战争要开始了。
不过奇怪的是,官方似乎对这次战争并不是很担心,国内各种建设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很多人依然像往常那般工作,这也稍微安了一下这些平民的心。
道路修筑工地上,一个推车的擦了一把汗,无奈的说道:“为什么这些忍者就那么喜欢打仗呢?明明生活的好好的,打来打去干什么?这群可恶的忍者!”
“闭嘴!”那人的同伴连忙顺手拉了他一下,然后扭头对旁边建筑队的工头道:“抱歉,山竹队长,他并不是故意的,他就是个愣子!虽然您也是忍者,但是我们都知道您是一个讨厌战争的好忍者,还有卑留呼大人,神农大人,音影大……不,现在应该是首相大人,你们都是好忍者,我相信有首相大人在,无论敌人是谁。鼠自来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我们都会取得胜利的。”
不得不说在音忍村大蛇丸的名声够响,实在是在大蛇丸当音影的这几年变化实在太大了,村子实力整体实力增强简直是一日千里,各种发明层出不穷,众人对于大蛇丸有一种迷之自信。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这时候,之前开口说话的那人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话不是把音影他们都骂进去了吗?连忙开口道歉。
“没关系。”那个名为山竹的队长摆摆手,并没有把刚才的话放在心里,看着那些正在修路的队员,丝毫不担心会战败,心中不禁有些苦笑,无知是福呀,你们只知道要开始战争,却不知道对手却是谁,五大忍村还有还有不知多少个小忍村,田之国能够挡得住吗?我不该不该重新拿起刀,为保护田志国而努力呢?…,
山竹是一名忍者,而且是一名叛忍,不过不是五大忍村的叛忍,而是一名小忍村的叛忍,音忍村虽然收留叛忍,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收,至少人品得过关,山竹之所以背叛是因为他的同伴战死之后,家人受到不公正待遇,甚至唯一的女儿被村子里一位高层杀害,他一怒之下干掉了那位高层,这才成了叛忍。
经过几年的流浪之后,叛忍的生涯让他真正见识到了忍界的残酷,直到意外来到了音忍村,被这里幸福的环境感染,留了下来,不过厌恶了当初那种流浪被追杀的日子,不想再做杀戮的忍者,而成了一而选择了成为一名建筑忍者。
几年过去了,山竹已经在音忍村成家立业,有了虽然不是很漂亮。。但却勤劳能干的妻子,有了可爱的女儿,一切都很幸福,让他沉迷其中,不过这并不代表的他的实力就降低了。
相反,山竹经历了流浪的生涯,更清楚实力的重要性,只有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在意的人,所以从来没有放下是对实力的追求,通过劳动获得了许多积分,从村子里换取了忍术数以及高明的修炼方法,当初他加入音忍村的时候只是中忍级别,可是现在已经达到了上忍层次,而且有一手精湛的土遁绝招,要不然他也不会当上工程队的队长。
“看来我也不能沉默下去了,和子已经懂事了,能够帮助她的母亲做一些简单事情了,而我这个做父亲的也要以身作则。 。要是让她知道我这个做父亲的明明有实力却躲在村子里,对外面的战争不闻不问,岂不是被人笑话,更何况如此幸福的生活,我当然要拼尽一切去守护。”
当天下午,山竹就来到村子音影大楼,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因为大蛇丸已经去了田之国国,负责处理村子事务的另有其人。
此时大楼外所有的人都是来报名的,甚至人满力患,有些挤不进去,山竹在其中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看来大家都跟我相同的想法,不过也对,保护自己所珍视的东西,现在正是出力的时候。”路被堵住了,不过山竹另有门路,直接通过侧
门进入大楼。鼠自来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找到音忍村现在的负责人。
“无为管事,我要报名,参加这次抵抗外敌的战争保护村子。”
无为抬起头来,看着来人无奈道:“山竹,不要闹了好不好,你女儿才五岁,难道你想让你女儿失去父亲,让你妻子改嫁?你老老实实做一个建筑忍者不好吗?”
无为,曾经草之国的精英上忍,鬼灯城的城主,如今确是音忍村的高层,跟山竹是很不错的朋友。
“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我可是我女儿的偶像,怎么可以让他失望呢?我的实力你也清楚,各方面完符合参军的要求,你不能拒绝。”
“你……”无为气得说不出话来,山竹是他来到音忍村之后交到的少有几个合得来的朋友,自己处处为他着想,可是他却这么跟自己说话。…,
“行,你自己找死我成你,百变带他去报名。”无为气冲冲地说了一句,转过头去,不肯再看山竹一眼。
“哎!无为,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我会回来的。”山竹说完就跟在一名忍者身后走了。
几分钟之后,脚步声响起,无为抬头看着来人道:“百变,这一次音忍的敌人可是五大忍村和十几个小村子,不知道能不能抵挡得住,百变,你后悔当初跟我来音忍村吗?”
“不,我很庆幸当初选择跟你一起来到音忍村,在这里我找到了值得我守护一生的东西,哪怕粉身碎骨我也乐意。”百变笑着回答道。
百变是一个拥有特殊变身术的忍者,实力不错。。来到音忍村之后成了无为的助手。
“守护一生的东西吗?是啊,我也找到了,看到无垢每天笑的那么开心,以他的实力又完可以自保,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五大忍村又怎么样?就让我们跟他们轰轰烈烈的战上一场。”
啪!两只手掌握在一起,百变,无为相视一笑,满满的都是基情。
……
战争没有还没有开始,忍界已经是风起云涌,彼此打探对方的消息,通过地球商会的秘密渠道,杨简已经知道了各大忍村兵力的情况。
由于木叶崩溃计划当中大蛇丸所暴露出来的实力,让各忍村不敢大意,尤其是呃大蛇丸用通秽土之术转生出来的初代。 。二代,还能化身为丝毫不必尾兽弱,甚至又有过之的八岐大蛇,再加上出现过的零尾羽蛇,拥克制尾兽的漩涡一族特殊能力的香磷,以及最后宇智波佳美表现出来的完体的须佐能乎,木叶两位创始人千手柱间跟宇智波斑的能力同时出现在一个村子,五大忍村带队的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云隐村的历代的影都是身高马大的肌肉男,生性好战,所以四代雷影艾亲自带队,而且还带上了他的弟弟,说唱歌手家,八尾人柱力奇拉比,另外还有上千名忍者军队。
相比四代雷影,岩隐村三代土影大野木就是一个老狐狸。鼠自来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已经打定主意要占便宜,说是盯上了音忍村的浮空飞艇,实际上想要的更多,所谓飞艇运用了他们岩隐的轻重岩之术,保证他们的秘术不泄露只是个借口,大野木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也也带了自己的儿子,孙子,孙女,还有五尾人柱力汉,忍者大军数量跟远远差不多,也有上千名。
雾隐村带队的人同样是水影,双重血继界限的恨嫁御姐照美冥,说实话,以雾隐村现在的情况,作为水影最好还是留在村里坐镇,不过照美冥无奈的是,如今雾隐村从上到下除了他这个人水影之外,其他人都不合适,因为这次进攻音忍村,最主要的目的是收回三尾,如果没有他这个水影主持,仅凭手下人根本做不到这一点,谁让雾隐村被血雾里政策搞的人才不济呢?…,
至于砂忍村的又是另外一个情况,木叶崩溃计划之后,因为四代风影战死,村子经历了一场动乱,我爱罗回到砂忍村之后,开始为了竞争风影之位做努力,或许是因为砂隐村的那些老顽固觉得我爱罗年轻容易控制,再加上我爱罗个人的努力,还真让他当上了五代风影,不过这次带队的却不是我爱罗,因为这时候砂忍村需要风影坐镇村子稳定军心,最后选择让千代婆婆带领两百多名精英忍者参与这次忍者联军攻打田之国,本来千代是拒绝的,不过后来听说他的孙子蝎就在音忍村之后,立刻改变了主意,接下这个任务。
最后就是木叶村来,纲手带着一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弟弟回到木叶之后,接任了火影之位,结果发现如今的木叶就是个烂摊子,还好有三代在,替她处理了大部分的为难之事。。然后收到五大忍村联盟要攻打音忍村的事情,这时候纲手才明白当初大蛇丸说的话,果然木叶跟音忍还有一战,不过木叶同样是经历的动乱,损失惨重,火影要留在村子里坐镇,所以这个带队的只能选择自来也。可问题是自来也这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根本不愿意跟大蛇丸为敌,利用各种借口开始推脱,最后还是三代强令他带人出击,不过最后偷偷的告诉他,并不一定要他跟大蛇丸拼个
你死我活,要想办法保存实力,另外把新生代的小家伙们带上,你主要目的是为了锻炼他们,就这样自来也带着几百名忍者,其中也包括12小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木叶作为五大忍之首,可是派出的人却只有两三百人,数量比岩隐,云隐他们差远了,这让其他人才表示不满,出力少得到的就少。 。可是木叶村却要求攻破音忍村之后,大蛇丸,卑留呼归他们所有,而且还想获得音忍村许多的资料,其他忍村肯定不会同意。
不过木叶既然敢提出这样的条件,自然有他们的办法,因为田之国就在火之国边境,与火之国接壤,距离最近,木叶同火之国大名商量了一下,最后提出有火之国提供所有的战争物资,其他四个忍村只需要带最基本的物资赶过来就可以了,其他的物资由火之国提供。
火之国占据了这个世界最富饶的地区,提供这些物资并不是难事,而对于其他国家却是一大笔支出,木叶的提议顿时得到了其忍村的高度赞赏,同意了木叶的条件。
五大忍村联盟作为这次进攻田之国的主力,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忍村。鼠自来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也打着分一杯羹的想法加入进来,因为田之国的政客改革,已经威胁了其他国家那些高层的利益,所以这些小忍村拼拼凑凑也有数千忍者大军,虽然素质远不如五大忍村,不过其中也有不少精英。
在这些小忍村当中,表现的最活跃的是草隐村的忍者,上蹿下跳,声称他们的目标是加入了音忍村的叛忍无为。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草隐村虽然把目标定在了无为的身上,但是真正的目的确实极之宝箱。
无为莫名其妙的消失,就连他们草隐村远古时期流传下来的至宝极乐之箱也不见了,草隐村的高层商量过后,一致认为无为肯定知道极乐之箱的下落,而且有很大的可能就在音忍村,所以他们才会对于这次联军攻打音忍村如此的执着,把村子里半数的兵力都派过来,而且其中的精英着实不少,在一中小忍村当中可谓鹤立鸡群,就连五大忍村都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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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金森林酒店,因为是预料之外的客人,没有再另外准备客房,高成只好跟着服部与柯南拼床,至于小哀则是去小兰跟和叶那边。
不过发生过“妖怪”袭击事件后,小兰跟和叶胆子变得特别小,不太想住原本的房间。
“换房间?”
“对啊,我们的房间以前好像就是那个因为塌方事故去世的外国人住的,抽屉里还有那个人练字的笔记本,都是遗物,感觉有点吓人。”小兰苦恼道。
“很有趣嘛,”眼镜大婶增子史绘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喜色,“那我跟们换个房间吧,我的房间就在2楼……”
“还是我来住那个房间吧,”秃顶大叔丹泽道贵忽然出声打断道,“不能让女性留下恐怖的回忆。”
房间重新分配,最后是秃顶大叔和小兰几个交换房间到了3楼,混血小哥也觍着脸从2楼换到3楼,大概是因为之前的怪物刚好可以够得到2楼窗户。
为了安全起见,服部让众人在警察过来前都待在房间里不许出门,手机之类的播音器也都暂时由服部保管,因为那种可怕的叫声有可能是某人用播音器放出。
“原来如此,”老村长拿着扫帚当武器,和服部一起守在酒店楼下原本起火的地方,“在这里可以看到所有人的房间,万一那个怪物再来袭击的话,我们就能把它赶跑了!”
服部黑着脸看向姑且算是武装起来的村长:“为什么村长也在这里?不是让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吗?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是我邀请们过来的,身为村长,有责任保护大家的安全。”
老村长义正言辞说着,视线明显瞟过服部、柯南还有另一边研究着什么的高成。
两个高中生还有个小学生,怎么可能对付得了怪物?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叫城户的高中生,该不会是那个东京名侦探吧?看着很像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其实委托人在信上写着让他请名侦探毛利小五郎过来,可是他把钱都花在了这家酒店的装修上,所以一开始考虑的是找工藤新一,因为联络不到才找了关西的服部替代。
高中生侦探主要就是便宜,甚至都不需要报酬,报销交通费就足够,事务所的侦探就不同了,不太好忽悠。
只是现在怎么会免费多出一个高中生模样的侦探,就不太清楚了。
老村长看了看高成。
应该不是东京的城户高成,那位的委托费现在比毛利小五郎还要贵。
“nue……”
高成在研究的是一本老旧的笔记本,还有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一页纸,纸上就是3个字母。
据说是塌方事故中那个外国人最后的留言,意思是“鵺”。
留言纸16年来一直存放在宿里村村公所里,是前任村长把外国人尸体挖出来时发现,一起发现的还有一支铁做的旧发簪。
而笔记本则是这次的幕后黑手提供,其中一页的撕痕与留言纸完全吻合。
笔记本上详细记录了当初挖掘队寻找到的线索,还有挖掘的详细过程,可以作为这次寻宝的参考。
老村长原本是打算明天去洞窟寻宝的时候,让几位专家针对笔记进行讨论,还另外安排了摄影机,准备制作一部短片进行宣传。
如果像村长说的那样,真有有人委托,对方的目的绝对不是什么帮村子提振人气,找那4人过来应该有什么特别原因。
高成思索着合上笔记本。
特定的人选,特定的房间安排……这种行为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已经遇到过好几次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幕后黑手也在酒店这些人之中。
“村长先生,”服部没有赶走村长,仔细问话道,“叫那4个人过来的理由,那个人给的信上有写吧?”
“对,考古学家丹泽道贵先生,他对静冈县这里的地质情况非常熟悉,以前也在这附近做过调查。”
老村长介绍道。
“不光是静冈县,他还曾在全国各地发掘过遗迹,几年前还在和遗迹有关的电视特别节目里担任过评论员,非常有名。
只是自从有传闻说他涉嫌伪造出土文物文物会之后,就一下子销声匿迹了。”
“哦,”服部脑海里对应闪过秃顶老头身影,继续问道,“那个写小说的大婶呢?”
“不认识她吗?”村长诧异道,“她可是很有名的魔幻小说作家,对日本古代的妖怪传说了如指掌,在小说被拍成电视剧的时候,对于布景之类的也很有话语权,因为她本人是美术大学毕业,作品非常受欢迎。”
“哈?”服部纳闷道,“这位大婶听起来和德川宝藏没什么关系啊?”
“是啊,”村长笑道,“那封信上还写了,如果寻宝不管用的话,就拿鵺鸟来做噱头。”
侧面树林,高成找到了池塘边的尸体。
和柯南描述的一样,染地康克后背腰部有四道巨大的爪痕。
不过明显是人为。
虽然他不太懂动物学,不知道真正的巨兽袭击出现的伤口会是什么模样,但对染地的伤势进行判断倒没问题。
首先就是被害人的外套并没出问题,看起来就像是特地掀起衣服留下爪痕,然后血迹也很有问题,最下面一道伤口中间流了不少血,往下染红了腰带还有裤子。
问题就在这里。
只有这一道血迹是往下,也就是被害人站着的时候流血。
被害人真正受到的致命伤是这处导致大量出血的捅伤,血迹之所以不对,是因为其他伤口都是犯人在被害人倒下后进行的伪装。
可是为什么是这个染地康克遇害?
根据村长提供的信息,染地是对德川宝藏相当有研究的历史研究者,和考古学家丹泽道贵以及魔幻小说家增子史绘一样,都很有名气。
受邀的4人中,只有混血小哥是个初出茅庐的菜鸟撰稿人,一直在追寻妖怪传说,却一直没什么成就,相比其他3人来说,实在有些多余。
高成蹲在尸体边查看一会,也不觉得恐怖,集中精神环顾起周围环境。
他没有看到怪物出现那幕,所以不太清楚具体场面,犯人到底靠什么手法能够骗过那么多人的眼睛,连服部和柯南都说自己看到了怪物。
重新梳理一遍的话,最开始是服部发现酒店楼下着火,赶到楼下时听到怪异叫声,紧跟着一两层楼高的怪物便从墙后现身,咬起警示牌离开。
等到服部和柯南绕过酒店大楼,怪物已经丢下警示牌不知所踪,随后柯南便顺着血迹发现了池塘边的尸体。
有意思,简直就好像魔术表演一样。
一般来说,这种手法需要特定的场合与条件,首要条件就是晚上。
然后就是引火,需要让观众被火挡住。
再来就是怪物本身。
出现时间短,而且莫名其妙只是叼走了警示牌,还把警示牌仍在了墙后逃走。
表演痕迹太明显了。
可是做这么多就只是为了制造妖怪杀人的假象吗?
“呜嗡——!”
不等高成细想,夜色中突然再一次回响起古怪的呜叫声,就好像一波波震荡的音叉声响般,在夜空下仿佛有妖怪出没,让人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毛骨悚然。
高成迅速返回酒店,这时随着叫声停息,服部几人周围不知缘由地又烧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服部脸色大变,“怎么突然就烧起来了?!”
同样的地方,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熊熊燃烧着,打开窗户的混血小哥几人也瞪大眼睛看到这可怕一幕。
“呃啊!”3楼最边上的房间猛然传出一声惨叫,取代怪物叫声回荡开来,进一步加大恐惧氛围。
“是鵺鸟!”小哥探出3楼窗户第一个叫喊起来,“那个怪物又来了!”
高成从墙后走出,听到小哥癫狂地大喊大叫无语道:“哪有什么怪物。”
这个菜鸟记者就是典型的叶公好龙,胆子又小还总是一副兴奋模样。
“刚才的惨叫声是怎么回事?”
高成和服部会合,抬头看向就近的三楼房间,就在眼镜大婶楼上,窗户敞开着,已经没了动静。
“好像是楼上丹泽先生的声音。”眼镜大婶探出头朝楼上看道。
“糟了!”
服部还有柯南看到三楼丹泽道贵没有动静,焦急冲回酒店跑上楼,连带着老村长也跟着追了过去,只留下高成一个人待在起火点旁边。
因为之前就烧过一次的关系,倒也不用急着灭火,但起火的原因却让高成很感兴趣。
这一次不是煤油,好像是利用了金属钠。
犯人提前在这块地方进行过布置,再次当着服部和柯南的面表演了一出妖怪出没的把戏。
在黑山伯爵参加大葬礼的时候,王都的城堡里却炸开了锅。王座之厅的异状被侍立在大厅边缘的女仆们颤抖着传递了出去,沉重的大门被焦急的士兵们撞开,身披重甲的王室卫队像一片银色的烟雾一样一下子占据了大厅里将近一半的空间。但是卫兵们虽然冲进了房间,他们却不敢随意轻举妄动,这一方面是因为身为大骑士长的阿提克斯阻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国王正在被一头似狼似人的生物压在王座上。
“这是什么情况?”爱尔莎和蒙娜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完跟不上事情的发展速度,她们还沉浸在国王讲述的诡异故事中,突然眼前的情况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看着王座上压制着国王和对着前者施法的杰克和起司,以及身后严阵以待的士兵,这两个北地来的姑娘感觉眼前的一切似乎变的很不真实。
“陛下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起司和杰克正在想办法把它弄出来。”希瑟走到两人身边说着,虽然她之前也没有从国王身上看到异常,可是现在,在法师努力将西格特体内的东西驱逐出去的时候,她血脉赐予她的力量让女骑士得以窥见多于一般人的东西。不同于大部分人看到的一闪而逝的幻影,希瑟能看到在国王的身后越来越清晰的那个恶魔形体。恶魔的躯体抽动着,挣扎着,试图拒绝法师的驱逐。
当然,对于在场的大部分来说,他们看到的只是国王七窍里射出的光越来越强烈。狼行者的肌肉绷紧着,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压制住王座上的人。难以想象国王已经年迈的身体居然可以爆发出堪比狼人的力量。“让你们的人准备战斗,那东西快要出来了!”
杰克的叫喊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效果,苍狮的卫兵们可不会听从狼人的指令,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注意力仍然集中在王座附近的三人身上。“士兵们,列队,准备应对大型目标。”铁骑士却不像普通的士兵那样盲目,他虽然并不清楚杰克口中的“那东西”会是什么,可是他手中的铁则告诉他,确实有什么可怕的存在要被起司从国王的身体里逼出来了。
士兵服从的天性起了作用,虽然王室卫队并不清楚大骑士长口中的大型目标从何而来,不过他们显然无条件的相信阿提克斯对国王的忠诚。银色铠甲的卫士们快速的整合起来,手执绘有白色狮子图案巨盾的战士穿过他们的同袍,将盾牌重重挡在未知的敌人前行程一道临时的壁垒。他们的身后,拿着长戟的士兵两两一组,将这致命的武器从盾牌的缝隙中伸了出去,给这坚固的防线上添加了一些致命的点缀。
“希瑟,带着两位客人退到士兵后面去,你们没有对付黑暗生物的经验。”大骑士长挽了一个剑花,手中骑士剑在空中留下一串红色的轨迹,铁骑士踢翻了挡在他面前的椅子和火盆,双手握住铁则的剑柄,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如果安德烈大人知道我没有站在保护国王的第一线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用锤子砸断我的腿的。”女骑士笑了笑,并没有退却的意思,她抽出自己的佩剑,原本正常的剑身上出现了异常的水痕,“再说,我也不觉得她们会听我的。您知道的,她们可是北地人。”
“说的没错,我们绝对不会抛下同伴不管。”老板娘从腰后拔出短剑,朝后退了几步,而这并不是说明爱尔莎害怕了,只是她的战斗风格让她需要先看清敌人的要害,才能刺出致命的一击。“保护法师是我们的职责。”女战士也同意的点了点头。不过她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举起武器,而是转身摘下了王座之厅墙壁上的一面菱形盾牌。
大骑士长看了一眼这些固执的女战士,他很想告诉她们让她们后退并不是因为看不起她们的作战能力。而是为了防止敌人的体型过于巨大,给前排的战士留出足够躲闪的空间。不过情况已经来不及他说这些话了。“小心!它要出来了!”狼行者能感觉到自己压制的东西正在飞速的变强,他明白起司的施法即将完成,那个藏在国王身体里的恶魔马上就要被驱逐出来了。
“以灰塔之名,我宣布你无权占据在这个凡人的身体里!大恶魔,厄度!”法师的咒文随着他的这句话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从国王身上迸发出的是所有人炫目致盲的剧烈光芒。杰克作为离国王最近的人,在法师的咒文完成的那一瞬间就倒退而出,在后退的同时一把将起司拉到身前,用身体保护住后者不被魔法爆炸所伤害。
“轰!”随着强光而来的巨大爆破声令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捂住了自己的双耳,整个王座之厅中的火把都因为强大的音啸瞬间熄灭。而当光芒和巨响散去,所有人在恢复视觉和听觉之前,就都闻到了王座之厅里浓烈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硫磺气味。这是恶魔的气味。
“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你们根本不知道我有什么能耐!(恶魔语)”令人不快的狂吼在大厅里回荡着,恶魔的语言在常人听来更像是充斥着威胁和恐吓的喊叫。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类学者都不认为恶魔拥有一套完整的语言体系的原因。
当然,他们是错的,恶魔使用的语言光在历史上来说远比人类的更加漫长,但是想要学会恶魔语,对于人类来说却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倒不是说发音方面有什么问题,只是恶魔语中太多的词汇有着和人类思维完不同的概念,以至于常人即使想要学习,往往也无从学起。不过,这其中总有例外不是吗?
“不管你是谁,出现在这里都意味着你该回你的深渊去了,长着山羊角的爬虫。(恶魔语)”从狼人同伴身下站起来的法师面无惧色的看着站在王座前的恶魔,呵斥道。
在古代的部分科幻电影中,一些活在痛苦中的人类会极其羡慕人工智能。
因为人工智能可以选择自己要记住什么,忘掉什么。
人做不到,只能深陷痛苦而无法自拔,靠着时间去一点点冲刷记忆,以及越来越强大的意志力去抵抗痛苦。
但当陈锋作为人类,真的拥有了选择性“遗忘”的能力时,他才猛然体会到,遗忘这事本身其实是一种痛苦。
割舍记忆的过程,本就是苦难。
好的记忆代表了他曾经体会过的快乐。这些记忆力里有很多他无法忘却的名字——钟蕾,有唐天心,还有欧胖子、虎哥、林大头、欧青岚,还有爷爷陈墨。
以及很多他视若珍宝的人生片段。
坏的记忆却又代表了他的成长,有很多他不愿回想,但又无法遗忘的画面,可正是因为这些曾经体会过的痛苦,他才能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类需要他成为的人。
幸福让人振作精神,挫折让人学会成长。
只要是记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无法轻易割舍,都是陈锋的宝贵财富,甚至比知识更重要。
知识忘了,可以重新学。
人生忘了,如果又没能自己找回来,那他真的没机会再去重复体会一次。
陈锋经历了十次重生,但他每一次经历的人生,无论是千年之前,还是千年之后,都不一样,无法复制。
他的潜意识会告诉他,自己的存在建立在记忆上,抛弃记忆的过程,是一场缓慢的,不流血的自杀,仿佛一个人拿着把生锈的小小钝刀,一点一点剥离自己身上的血肉。
陈锋其实有准备预案。
哪怕即便他最终读取堆叠记忆符号失败了,没能找回自己的记忆,繁星那边还有一份拷贝。
但繁星的备份与记忆符号两者间的本质其实截然不同。
堆叠记忆符号里有他本人的思维特征,量子规律与他的思维可以无缝衔接。
他吸收记忆符号的过程等若一个因为大脑血栓塞而失忆的人,在慢慢疏通血管后重新恢复记忆。
如果是繁星给他传输备份信息,又或者是他自己快速浏览繁星的备份“文档”,就变成了看电影。
那是旁观者的角度。
陈锋很清楚,哪怕他疯狂的自我暗示,这场电影的主角就是自己,把代入感幻想得再强,也是自欺欺人。
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他以为割舍过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或许会有点失落,但问题也不会太大。
可当他真正即将在繁奥的堆叠记忆符号中画下代表最近这些年学习的知识的第一笔时,他心里的某根弦骤然断了。
明明扔掉的只是“无关紧要”的知识,但心中却依然有阵痛,如被白蚁啃噬的树木。
这是他无法与任何人述说,在历史上也找不到任何参照的诡异处境。
他是人类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将完整的人类思维黑洞量子化,再像电脑硬盘转移数据般将底层人格重新灌输回一个新的身体中的人。
此时,他心中疯狂的嘶吼咆哮着。
他不想这样,但根本不能控制。
繁星为了避免对陈锋造成干扰,早已将属于她的量子网络扫描信号往后撤离,完全切断了两人互相间的联系。
陈锋就连个倾听者都没有。
在无尽的痛苦中支撑许久,陈锋慢慢恢复神智,虚拟视野重新聚焦。
陈锋的“灵魂”仰头看向无尽的黑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虽然其实喘气没什么用,但他曾经拥有身体时养成的惯性思维却奇妙的让他心里稍微放松了些。
“这样下去不行。”
“这种程度的困难,不应该早在我的预料之中么?”
“没什么难的,保持冷静。”
“我可以,我一定可以。”
“我一定能找回我的记忆。”
“现在的失去是为了未来更好的得到。”
……
陈锋像个第一次翻墙的孩子,不断用这样看似幼稚的语言自我鼓励着。
此时此刻的他,再没有人可以依靠。
但越是这种处境,他反倒越是倔强。
一直以来,能在他战死之前陪在他身边,对他形成直接帮助的,本来就基本只得大头一人。
更多时,他本就得一人独面全部敌人。
他习惯了。
良久后,陈锋终于不再喘气,眼神变得清明,目光变得坚定。
他挪动脑袋,开始在思维中重新构想信息。
前方,已被陈锋完整设计出来的繁奥符号的框架里,被填下第一笔蜿蜒曲折的墨痕,如同临摹毛笔字。
与此同时,陈锋忘了2600年至今自己掌握的一切知识体系。
承载着他思维的量子规律顺着钻头伸缩链中的轴突往前走出一步。
漂在最前方的一粒实能级粒子,同时也是一段如同1比特二进制数据般的量子规律,穿越一段虚实衔接的信息通道,滴进了胚胎的脑细胞,再像一粒种子般扎根下来。
下一刹那,本已“死亡”的胚胎在时隔七年之后,首次对外释放出一缕极其细微的量子纠缠干扰。
将这段干扰放大无数亿倍,大约可以理解为人的脑电波,又或者是人体内循环时对外释放的生物电磁反应。
在原始基因研究所的实能级扫描仪中,这缕纠缠信号就被无限放大,并最终以咚的一声巨响,在研究所的众多监测室中响起。
吼!
研究所沸腾了。
无数人激动的跳将起来。
有人满脸涨红热泪盈眶。
有人双手直哆嗦,语无伦次。
这些参与到目前晨风帝国机密程度最高,全员抱着必死决心的研究人员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一声“咚”,就代表着先哲的心跳。
几乎同时,杨国定的声音在所有人的通讯器里响起。
“大家安静,保持专注,第二阶段才刚开始。胚胎产生‘心跳’并不代表已经成功。我必须强调一点,先哲已经正式进入思维对接阶段。”
“这是人类史上第一次,也是最重要的量子思维重归人体的项目!当胚胎诞生心跳,就意味着先哲已经开始进入胚胎,接下来的过程既不可逆,也无法中止!先哲已经斩断他的退路。他把他的生命交到了我们手上。”
“先哲的生命的重要性,我相信不用我再强调。这关系着帝国,整个文明,所有人的生死存亡!”
“两百年前,谢尔盖博士曾说过,科研人员是穿着褂子的战士。这里就是我们的战场!属于我们的最终战役已经打响!我们真正的敌人不是复眼者,也不是复眼者背后的真凶,是灭亡的命运!”
“命运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在未来等着我们。它要把我们,我们的家人、家乡、同胞、和我们曾经存在的痕迹从宇宙中抹去。”
“人类不会坐以待毙!先哲和我们的前辈们,以及曾经的我们,用了九个世代的努力,终于在无尽的黑暗中撕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裂缝的另一端,藏着另一个宇宙。”
“那个宇宙里,我们的后人可以无忧无虑的航行于无数个星系间,从银河系到仙女座,再到史隆长城,一直到已知宇宙边界之外!我们的文明会在那宇宙里永世长存!”
“但是,要抵达那里,需要我们用自己的双手,把未来的命运揍成我们想要的样子。”
“战士永远不会沉溺在一点小小的进展中,永远只会看着最终任务。松懈,就意味着死亡,意味着失败。所以,大家懂我的意思吗?”
杨国定的话并不深奥,意思非常浅显,甚至有些口语化,但却莫名的直透人心、
研究所里人先是骤然一愣,旋即脸色慢慢涨红。
十余秒过去,喧闹迅速冷却,人们各自坐回工位。
气氛比起之前有些明显改变。
人们决定留下时,靠的是一股莽夫般的勇气,在工作中靠的是纯粹的意志力支撑,但现在人们的表情里却又多了丝更深沉的觉悟。
林拉同样听到了杨国定的话。
她略感讶异。
她很了解杨国定。
杨国定虽不算沉默寡言,但绝非能言善辩的人。
他做事的风格通常是少说,多做,用行为取代语言,并且很少会在语言里表现出如此外露的情绪。
这番话多半并非出自他本人。
林拉猜到了真相,这段话的确不是杨国定自己的,真正的作者是繁星。
繁星的数据里储藏了迄今为止整个晨风帝国中所有星系、所有区域的社会意识形态。
她研究过太多人的人生,也能从量子天网数据库中瞬间调出帝国里任何一人从降生到死去的全部画面。
早在二十一世纪时,人类便已经结合微表情心理学、生理学和电磁学发明了测谎仪,如今繁星的能力,大约算得上威力加强亿亿亿倍的超级测谎仪。
经过大量符合时空拓扑学基本规律的推算后,繁星掌握了研究所里所有人的精神状态和思维模式的主要走向,并以此为依据,给杨国定精雕细琢的设计了一段演讲词。
繁星的设计从话术内容到演讲时的语调变化,甚至到每个不同听众最适宜听到的音量与音感,均有精确安排。
杨国定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演讲者,所以他的发挥很一般,只是讲出了内容,但没能达到繁星想要的抑扬顿挫的效果。
这没关系,毕竟声音从杨国定的口中出来,再到抵达每个人的耳朵里,需要通过网络中转。
以每个不同听众最适宜的参数为基准,繁星对杨国定的语气语调进行了精细化的深加工。
繁星加工声调的基本原理,融合了《晨风》、钟蕾、卢薇以及人类历史中无数音乐和演讲领域的前辈巨擘留下的经典技巧。
演讲对人心的触动,并不比音乐少。在恰当的时候,恰当的环境,用恰当的语气讲出恰当的话,这声音将会变成在人心中永恒回荡的战歌。
这是语言的力量,建立在文字力量的基础之上,再用声调来升华。
演讲其实将表演艺术、文学与音乐全部深深的糅合到了一起,可以把精神力量发挥到极致。
此时研究所里每个人听到的“演讲”内容一致,但细节里却处处是差别。
每一个字都会暗合每一个研究所人员的心理需求。
每一次声音的颤抖与起伏,都仿佛《晨风》里的韵律,变成了能狠狠的刺穿人的心防,并且还是针对不同人的特质,点对点优化的韵律。
繁星的画龙点睛达到了目的,杨国定这场突发但准确切入的平庸演讲,变成了超越《晨风》的“战歌”,于人心底深种。
陈锋并不知道外界的变化,他只是又在符号中写下了第二笔。
他又扔掉了一段知识。
时间流转,眨眼便是一年过去。
尸骸星球在蠕虫三型的拉扯下,速度依然在加快,已经达到了每秒7900公里。
陈锋终于扔光了他除了自己在二十一世纪里学到的生活常识之外的所有知识。
他忘了自己在过去九世轮回里操控的装甲是什么原理,坐过的那些飞船为什么能超越光速,他也不认得尸骸星球,更不知道正在吸收自己的树突钻头是什么,也不懂自己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态,但他还记得眼前飘荡着的符号里有着自己的记忆,知道重复之前的操作,像鱼人拔下自己身上的鳞片去堆砌雕塑般,一步步的完善这个符号。
他终于走到该忘掉人和事的时候了。
福莱德斯的脸孔在陈锋心中一闪即逝,旋即烟消云散,变成了符号中的一笔纹路。
陈锋丢掉了一个重要的情感锚点。
难以言喻的撕裂痛楚在他心底迸发。
他“昏迷”了过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后,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覆盖着浓郁迷雾的原始森林中。
抬头,看不见天空,只有一片白茫茫的大雾。
阳光无法穿透雾霭,只能将周围的事物依稀映照出朦胧轮廓。
低头,满是杂草,泥泞遍地,时有蛇虫鼠蚁从身边掠过。
他原地转了一圈,隐约找到了一条似路非路的通道,弯弯曲曲着通向森林深处。
陈锋试着往前迈出一步,云雾翻腾,景色剧变。
他之前立身的位置,被满是荆棘的藤蔓快速生长过来,并遮掩得彻彻底底。
他身上的衣物被扯下了一块布条,挂在荆棘藤蔓上。
回头无路,只能前行。
陈锋继续往前走,再被扯下一块衣服。
前路既清晰,又朦胧,虽然肉眼看不太真切,他心里却知道目的地就在那里,像被黑白无常用看不见的锁链牵引着走向奈何桥的孤魂野鬼,又像个在森林中迷路的青年,一步步蹒跚前行。
被荆棘撕扯下来的衣服,挂满了沿途,是迷路行者用来标记走过的路的信号。
继续这般走着,陈锋突然一愣,自言自语着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去哪里?”
等了许久,森林里响起他洪亮的自问自答。
“我是陈锋,是汉州人,要去见我的女儿。”
时间不知又过去多久,也不知他又往前走了多远。
他再次问了自己三个问题,但却只说出了一个答案。
“我是陈锋。”
此时外界已经过去两年七个月。
十八艘蠕虫三型依然喷薄着焰光,向着银河系的上方持续推进,速度已经达到每秒28万公里,正在缓慢的向着光速极限靠近。
每一艘蠕虫三型的前端,都顶着一层伞状的护盾,将沿途的宇宙粒子或吸收,或分解。
十八面伞状护盾交叠在一起,将后方的尸骸星球护住。
但这种保护并不够彻底。
依然有无数的粒子诡异的“凭空”浮现在尸骸星球前进的道路上,狠狠的撞击着尸骸星球。
星球的正面表层正在这剧烈的碰撞下泛起刺眼的光芒。
在宇宙里,实能的总量其实区域恒定,不断于三重空间的缝隙里诞生,再泯灭。
这些极其微小的实能颗粒蕴藏的能量等级远低于夸克、弦波。
平常的物体运动时,根本感知不到实能颗粒的存在,因为凭空诞生的实能颗粒存在的时间太短。
当物体撞上去时,还没来得及发生动能交换,这实能颗粒便已经泯灭消失。
但当物质的运动速度达到光速时,便会表现出明显的碰撞特征。
其实人类早在二十世纪时,便已经找到了实能颗粒存在的证据——真空光速的上限。
正是实能颗粒与光的碰撞,将光的速度限制到每秒三十万公里。
在液体或者玻璃等透光物质中,由于实能聚集成团的大型颗粒密度提升,于虚无中诞生的实能颗粒密度增大,进一步限制了光速。
如果没有实能颗粒的阻挡,在绝对真空中,光速的理论上限应该是无限大。
但实能颗粒的冲击并不是对尸骸星球造成最大伤害的东西。
真正的杀手,是原三维空间和速度的相互作用。
原本球状的尸骸星球被速度强行拉长了,仿佛一颗带状流星。
原始基因研究所位于尸骸星球的后端,并不会受到实能颗粒的撞击。
研究所的外壳材质也能抵御前方散发过来的高温。
此时,本来是圆盘形状的研究所,却变成了子弹型。
如果有一名拥有透视眼的旁观者从旁边观察研究所,便会发现里面的人都变成了被拉长的“面条人”,仪器设备同样也发生了明显形变,整个画面酷似将宽高比4:3的图片强行拉长成100:3。
但是,研究所里的人却浑然不觉。